中年师傅却是忘了,一开始骂着陈铁虎的时候,他无意识捡了一块脚底下的碎石块在手中把玩,现在一冲动挥手出去,忘了手中还攥块碎石。
然后,人们就看到还在大声疾呼的陈铁虎,他那高昂的头颅忽然飙出一道血箭,然后听到陈书记所有的慷慨陈词全汇聚成一个高难度的海豚音惨叫:“啊唷!”
此时,章副书记离得陈铁虎最近,他注视着正和张山书记热情握手的金泽滔。
忽然听得旁边的陈铁虎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一扭头,然后就有一股热热的,湿湿的液体喷在脸上。
章副书记往脸上一抹,嘴巴还无意识地咂了咂,满口的血腥味,一看巴掌,全是殷红的血,吓得跳了起来,嘴里啊啊地尖叫着。
再扭头一看,却见一向风度翩翩的陈书记,额头上开着一道婴儿嘴巴大小的撕裂口,还咕咕地往外冒血。
章副书记胆子不大,刚才金泽滔抱着半大孩子的尸体过来,让他到现在还心惊肉跳。
一想到脚底踩的可能就埋葬着尸体,就恨不得这个临时常委会早点结束,他也好早些离开这个阴森鬼域。
现在看到这伤口,以及血披满面的陈书记,比刚才那孩子的脸还让人感觉恐怖,章副书记早吓得面无人色。
陈书记被人砸破头了!
反应最快的当属一直密切注视着场中变化的公安局罗立新政委,他一个箭步从人群外跃进,伸手牵住摇摇欲坠的陈书记,一边大声疾呼:“医生!医生!”
幸好救护车在现场待命,两手蒙着额头的陈铁虎此时竟然莫名地跳出这个念头。
待命的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陈铁虎一边被医生清理着伤口,一边瞪着被血蒙住视线的双眼,朝罗立新怒喝:“还不马上组织干警缉拿凶手,在这里挺尸啊!”
陈书记急怒攻心,连家乡骂人的话都脱口而出。
中年师傅刚恨不得上去揍铁老虎一顿,还真是心想事成,下一刻,铁老虎就应声倒地,不禁拍掌叫好:“好啊,打得好!”
站在中年师傅身前一排的人们都齐刷刷地回头,盯着他还扬在半空的手,中年师傅愕然反问:“难道不大快人心吗?”
群众们马上扭转视线,有个老人却偷偷向他竖了竖大拇指说:“有智,有勇,真男儿!”
中年师傅一摊开手掌,手心沾满石屑,碎石块呢?
中年师傅脸一白,马上缩回手缩起头,把自己掩藏在人群背后,两眼穿过人群的缝隙,偷偷地打量着现场。
心里却在狂呼,刚才这石头是我砸的?我砸了市委书记?他会不会被砸死?警察马上就要来抓我了?我家闺女怎么办?会不会被判死刑?完了,坐牢是免不了了!
种种恐怖的念头,让他后背冷汗直透重衫,下意识地,他往金市长方向看去,正看到刚才那两女记者正在给金市长看着摄像机。
还看到刚才采访过自己的单纯记者正往自己这边一指,中年师傅顿时心丧若死。
完了,这下不但有目击证人,还有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了他刚才的犯罪事实。
这下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他又不死心地往那方向看去,此时,金泽滔正皱着眉头,看着摄像机里的录像带又倒了回来,镜头里很清晰地看到那个中年师傅甩出石块,然后,镜头一转,就看到那石块清晰的飞行轨迹,最后陈铁虎额头冒血。
金泽滔抬起头,低声说:“删了它,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师傅扔出石块也是无心之失。”
单纯嘻笑着说:“让你看这段带子,就是让你知道,南门的群众都是好样的,刚才我还采访过他,你可是他心目中的好官哦。”
无论经历了什么样的挫折,单纯性格中嫉恶如仇,路见不平都要吼一声的侠女性情,还是让金泽滔十分欣赏。
单纯撇着嘴道:“这还差不多,刚才你要是敢把这位师傅给出卖了,我就直接把这镜头上新闻,让全省人民群众都来评评理。”
金泽滔哭笑不得道:“别胡闹了,快点删了吧,马上公安局就会过来察看摄像机。”
金燕在旁边笑道:“这就是民心所向,不管这位师傅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举动应该是在场绝大多数干部群众想干而不敢干的。”
金泽滔嘟囔着走开:“两个暴力女!”
就在罗立新指挥着干警到处找凶手,陈铁虎捂着额头直哼哼时,柳立海过来了,神情焦急,金泽滔手一挥,马上离开临时会场,向人字型水泥架构的另一侧入口处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