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元酒店一向秉持的是环境一流,服务一流,食材一流,菜品一流,所以,风落鱼经常自嘲说通元酒店就是个四流酒店,实在不足道。
房间内部装饰和大殿的皇家风格一脉相承,通底是以金se和黄se为底调,就连吊灯和壁灯的灯罩都是漆金雕花仿古,如果不加细看,壁上的空调你还以为是红木制品。
啧啧称赞之余,大家不由十分期待即将端上的菜肴,虽然办案点也有专门厨师做饭,但你要连续吃了半年,谁都想换换胃口。
酒水就免了,这是办案组铁的纪律,今天大家出来,是忙里偷闲,案没办出来,先犯了工作纪律,这是谁都不想犯的低级错误。
新鲜过后,大家端着茶水就不免又说起案子,何主任朝在座的办案组成员摆了摆手,对金泽滔说:“金市长,说实话,不给个准话,我们坐在这里心里也不踏实,现在,我想该是你传达尚副总理指示的时候了。”
金泽滔心里苦笑,尚副总理能有什么具体指示,难道我跟你们办案组说,王主任不过是让我给何悦送寒衣,换句可以理解的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送温暖,加担子。
再说,如果传达原话,这话理解起来还有些歧义,给何悦送寒衣,本人就是件大号的寒衣,晚上要给何悦盖一晚上呢。
他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地饮着水,就是不作声,何主任急了,身子越过凌卫国,低声说:“是不是首长要求单独交待?”
金泽滔终于放下茶杯,说:“凌部长,何主任,京城的案子具体进展怎样,我不清楚……”
没等他说下去,凌卫国打断他的话说:“虽然你不是办案组成员,但现在你身份特殊,我想,你也有权了解案情。”
金泽滔连忙摆手,道:“我不过是个传话人,办案组的纪律同样适用我,了解案情就免了,在传达首长指示前,我就说两句题外话,说的有理,权作参考,说的没理,就当空气。”
何主任客气地说:“金市长,你说,你说。”
但显然,何主任对金泽滔所谓的题外话并不感兴趣,金泽滔说:“沈太福长江科技集资案,脉络清晰,不用我来赘述,卢家仁案目前陷入僵局,我也没有什么建议,两案中间,还有一个卢阳,这是将两人串连一起的关键人物,应该是突破的关键。”
卢阳案最先由凌卫国侦破,案子因为不涉及到公职人员,目前仍由经侦局审理,直到现在,都没有证据表明,卢阳的违法行为和卢家仁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不过金泽滔的话还是引起了人们的兴趣,金泽滔说:“卢阳是因为偷税入案,我出身财税,就从专业的角度,给各位领导一个参考的方向,为达到少缴税的目的,不外乎以下几种手段,恶意的叫抗税,故意的叫偷税,无意的叫漏税,不偷不逃却不缴的叫欠税。”
凌卫国听得津津有味,说:“嗯,最近我专门研究了税收征管法,小小税收,想要从中渔利,着实要费些脑筋。”
金泽滔笑说:“一般的,企业主观上要少缴税,无非以上四种手段,现在还有一种比较时髦的说法,叫避税,跟本案无关,在此不论,凌局长在处理税案时大约都着眼于我上述的四种情况?”
凌卫国眨眨眼:“莫非还有例外情况?”
金泽滔摇了摇头:“如果是税务机关查税,当然,以上四种情形足够,但作为本案,作为公安机关,查处卢阳公司的偷税案,尚远远不够!”
凌卫国还拧着眉深思,何主任却腾地站了起来:“金市长,你是说办案组的税收检查手段,在本案还有不到之处,”
金泽滔点了点头:“不错,税务部门查案,首先排除的是自己,想必凌部长查卢阳的税案,有借重税务机关的地方,企业少缴税或不缴税,除了偷税等四种手段,其实还可以借助税务机关的力量,减税,免税或退税,都能达到这个目的。”
说到这里,众人哗然,大家都是纪检经侦战线上的jing英,金泽滔所说,又简单易懂,侦查过程确实遗漏了税务部门这个环节。
金泽滔站了起来,从何悦方向开始慢慢地走,说:“或许有人心里会生疑,公安纪委毕竟不是财税,检查卢阳的公司偷逃多少税款终归不是目的,它不过是你们的一个手段,挖个洞,挖大挖小有区别吗?问题就是在里。”
持这种意见的不在少数,就连若有所思的凌卫国都在疑惑,我们不是为京城税务部门挖掘税源,有必要在这方面下力气吗?
此时,金泽滔已经走到坐在下首的尹小炉副书记位置,他说:“尹副书记,如果我从这个方向走,能不能回到凌部长的身边。”
尹小炉副书记愣了一下:“当然能到,或者继续绕圈,或者原路返回,总会走到凌部长身边。”
金泽滔神秘一笑:“如果我有不得已的原因,比如,我不想和何悦照面呢。”
尹小炉脱口而出:“那就继续绕圈,也很快就能回到凌部长身边。”
金泽滔重重地一挥手:“既然不能在卢阳身上取得和卢家仁直接关联的证据,为什么就不能多走几步,绕个圈,殊途同归,同样都能达到目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