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丛道:“见着姬慧了吧?”
明珠笑道:“见着了,爹爹也知道她的事情?”
傅丛就笑:“看来殿下是和你说好了,那我就放心了。爹爹老了,近来做事总是力不从心,有句话要告诉你啊,不管遇到什么事,活着、健康就好,放松一点,不要太执着。”
明珠噘嘴:“爹爹是要劝我贤良大度吗?”
傅丛一听她的语气就笑了:“我是你亲爹,又不是你的仇人,我是叫你修炼自己的内心,不要因为别人而影响自己。你要晓得,一个人活在世上,并不是只为了一件事而活,有意义的事情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也有很多,放松一点,不要太执着,眼界宽,心胸广,才不会死盯着一点,越走格局越小。”
明珠总觉得傅丛有所暗示,但他说得很对,忠言逆耳,也许这是父亲攒了很久,早就想要告诉她的话。明珠使劲点头:“嗯!我都记住了。”
父女俩说着家常闲话,很快就到了观海居,幕僚们见着明珠都很客气尊敬,明珠亲切地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再叮嘱傅丛身边伺候的人一定要小心伺候,又亲手给傅丛的膝上盖了毛毯,给他泡好了茶才告辞离去。
傅丛一直撑到她走出去了才放松了一直努力挺着的腰,示意小厮扶他躺下,微笑着和众幕僚道:“对不住诸位了,人老骨头酥,只能躺着和诸位说了。”
众幕僚都知道他的身体不好,并未多想,唯有明珠在门口偷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就含了眼泪。回到主院,强作笑颜陪着崔氏等人坐到将要掌灯,把崔氏哄得高高兴兴的才起身告辞。
两个孩子都玩累了,上了车就睡,明珠靠在宇文初肩上,想和他说说傅丛的事,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太皇太后扣着江州子不放,而她的父亲却需要江州子,虽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这会儿说起来总觉得是家丑,很丢人,便想着自己明日无论如何都要把江州子弄出来。
忽听宇文初道:“明日我设法把江州子从宫里弄出来吧。”
他又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明珠戳戳他的腰,闷声道:“多谢,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宇文初微笑:“得了,你的办法总没有我多,何况你离开这一年多,宫里的人事都已经换了几拨,你没有我熟。若是无事,心情好,可以带着孩子去看看母妃。”
明珠道:“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入宫看望母妃,后天开始在家接待上门探望叙旧的客人,再请小故和七弟妹她们聚一聚。”
宇文初见她行事颇有章法,点了头:“行,我从明天开始要忙碌了,开春了,要春耕,去年冬天匈奴遭了雪灾,今年春天日子不好过,一定会过来烧杀抢掠,估计中山王会和他们勾结……”
“殿下只管去忙你的大事,以后府里的事和其他琐事都交给我处理。”明珠在今天早上就已经详细做了计划,要宴请什么人,拜访谁,以及到宫里要去探望谁,都有数。人际关系生疏了不要紧,捡起来就好了。
夫妻二人相携回了王府,自然又是一番恩爱缠绵,第二天早上明珠起来,身边照例不见了宇文初的影子,周女史和平女史、李全新则都在廊下候着了。见明珠吃好喝好,三人一起上前请安讨好,各自亮出这些日子立下的功劳,李全新说自己管束府中奴仆管事十分得力;周女史谦虚地说自己代理府中人情往来没有出错;平女史得意洋洋地说自己尽职尽忠,把小妖精们看得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