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王妃得到了崔驸马送来的名册。”郑嬷嬷看一眼宇文初,小心翼翼地道:“她和老奴抱怨说,魏文林和李兴和这几个人平时也看不出是那边的人,真是人心隔肚皮,吃里扒外的,太过分了,她是没有办法,不然一定把这几个人给弄死,给殿下和傅相爷出气,叫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好好看看做坏事会有什么下场。”
宇文初的眉头跳了一下,郑嬷嬷似是不敢直视他的神情,垂下眼小声道:“前些日子,邱祭酒写了那封奏折,又和傅氏的子弟发生了纠纷,殿下为此严惩了傅氏子弟,傅霑的幼弟为此折了腿,王妃知道后很生气,说邱祭酒怎么不去死,这样的祸害酸儒活着就是专给人添乱的。二爷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偏要给他们说成恶人,她身为摄政王妃,却不能给二爷出气,真是没脸见二爷。”
宇文初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神色越来越冷峻。
郑嬷嬷喘了几口气,又断断续续地道:“老奴就想做点什么给王妃解忧,同时也是想要立功讨赏,所以就利用素兰和傅霑之间的私情,让傅霑做了这几件事。事到如今,老奴自知犯下大错,殿下要杀要剐都由得您,只求殿下不要怪罪王妃。”
宇文初站起来往外走。
周书屹让人看牢郑嬷嬷,追出去道:“殿下,郑嬷嬷前后矛盾,属下觉得应该好好查一查才是。”
郑嬷嬷虽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推,但挑唆的嫌疑也很明显,像她这样身份地位都十分牢固、又很懂规矩和生存之道的老嬷嬷,没有主人的暗示和吩咐,哪里敢做下这么大的事?这样一来,一直不肯承认这件事的王妃就显得很不懂事和没有担当了。总是拖后腿,捅大篓子的妻子,没有几个丈夫会发自内心地喜爱吧?
这才是栽赃陷害的最高水准,一句坏话没有说,说的统统是好话,但是每一句话都不能深想,深想起来全都是陷阱。最可怕,最致命的当属那句“王妃得到崔驸马拿来的名册后,和老奴抱怨说魏文林和李兴和这几个人平时也看不出是那边的人。”这是要在殿下面前彻底败坏王妃的信誉啊,那么机密的事,她随随便便就透露给身边的嬷嬷了,怎么都不值得原谅。
宇文初道:“来不及了。这会儿傅明诚已经到了门外。”
果然外头报了进来:“淮阴侯求见。”
傅霖闷闷地道:“想必是追查傅霑,追到了我身上,姑父不用管,侄儿自己去就好了。”
宇文初心情不好,冷笑了一声:“你是傻的么?”
傅霖不解,周书屹解释给他听:“傅霑虽然是被令尊请去的,但是谁也没有证据他就是到了府上并且在府上丢了性命。除非是令尊主动把这个事儿捅出来,不过在下官看来,令尊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傅霖道:“的确不会。”然后他就明白了,既然傅明达不会把傅霑的事情说出来,而淮阴侯又不能冲到傅相府里去搜人,那么他自然是安全的,所以淮阴侯上门,应该是为了其他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