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拱手之后,退了下去。
冯妈妈过来,搀扶着萧氏往里走。
“夫人如何看今天的事情?”她低声问。
“小儿被逼急了,不得不行这等跳墙之策,”萧氏言道,“不算笨的主意,至少老爷这次,少不得为他说两句话了。”
冯妈妈忧心道:“只是……他进京才几日?就闹成了如此样子,又如何和淑妃娘娘勾连一处了?”
萧氏缓步向前走着:“就算再温吞、不聪明的孩子,到底也是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还有个潞王在。陛下如今身体康泰,安知就到不了潞王成人那天?”
冯妈妈心想也是,只叹了口气,又问:“夫人要不要去看看大小姐?”
萧氏想了一下,摇头道:“那孩子聪明,既然敢出头,自然是有办法的,我们且先听听发展,再做打算吧。”
“是。”冯妈妈应声道。
……
前院中,誉侯父子和佟昌言,还在对峙呢。
宫中跟着出来的侍卫,已经悄悄撤了出去,只有佟府的家丁在那儿虎视眈眈的,只等着自家公王一声令下,就先把人拿下。
佟小锁消停停地看了会儿戏,琢磨着翡翠公主一行人该离开了之后,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老爷,三位殿下已经走了。”
誉侯本还在对佟昌言阴沉以对,听见这话,心中更起了怒意。
而章恕一听见佟小锁的声音,眼中忽然就像冒火了一般。
这个小丫头,可恶得很。
佟昌言反而安了心,放开誉侯父子,回头对佟小锁:“三位殿下安好便好。”
“还好,只是被吵得有些心烦罢了。”佟小锁说着,故意拿眼睛,扫了一下誉侯父子。
正生气的誉侯听见这话,冷笑道:“府上放走了三位殿下,是安心要拿老臣的过错了?”
未及佟昌言开口,佟小锁先一皱眉头,奇道:“你说话倒是有趣,殿下要走便走了,如何是我们放走的?还有这位老伯……”
她说着,好奇地打量着衣冠不整的誉侯,问道:“你是谁呀?凭什么这么来问我?”
你是谁呀……
誉侯长到这把岁数,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问:“你是谁呀。”
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瘦弱到风一吹,便要倒的小丫头。
佟府的下人们,不愧是乍富人家的恶奴,个个不懂规矩!
誉侯一把胡子,气得飞到了一边去。
“哪里来的刁嘴丫头?竟敢如此同本侯说话?”他指着佟小锁,问佟昌言道,“安平公就是如此管束家人的?竟然敢如此胡言乱语!”
佟小锁立刻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后退了好几步,躲在了正厅的门后,只探出个脑袋,泪眼婆娑地看着外面。
“这个老伯好奇怪,正月初一的大日子,你在我们家闹了这许久,却来骂我,是什么道理?父亲,”她委屈道,“父亲快把这不讲理的老汉打出去。”
佟昌言差点儿笑出来。
但这时候,自然笑不得。
是以,他轻咳一声,道:“锁儿不要无礼,这位是誉侯爷,这位是誉侯家的三公子。”
佟小锁一怔,上上下下打量了誉侯好几个来回,脱口而出道:“父亲骗人!我听说誉侯家还是国舅之家,誉侯老当益壮,三公子少年英才,也是朝廷栋梁,如何是这等胡闹不讲理的老汉和小子?”
章恕差点儿把鼻子气歪了。
“放肆!你竟然敢对家父不敬!”
佟小锁躲在门后,立刻回言道:“你来我家放肆,对我父亲不敬,我又为何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