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医生轻笑：“我已经结婚了，我狠爱我的先生。”

“你很爱你先生吗？爱到愿意为他放弃一切，愿意为他放下自己的尊严吗？”

梁医生无言，宁柯笑了：“梁医生，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深爱的人，所以，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你不明白，我即使说出来了，你也依然不明白，你不会明白的。”

梁医生给他倒了杯茶放到他手边：“可以和我多说说你喜欢的人吗？又是为什么，你对她的执念这么深？”

宁柯缓缓张眼，看了眼茶杯里缓缓飘荡着的暗绿色茶叶，他伸手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似是讲一个老故事，似乎有无尽的渊源，似乎让整个下着雨的傍晚都沉静了下来。

“我家当年搬倒她家旁边的时候，我十二岁，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我们形影不离，我所有的青春岁月里，都有她的身影，我父母工作都很繁忙，我爸爸是IC银行的行长，终日不归家，我妈是八院的主治医生，他们一心扑在了工作上，于是我的生活里就只剩下她了，只有她。”

“你不是还有一个朋友叫李宝儿的吗？你们也是形影不离啊，为什么独独喜欢姜小白呢？据我所知，李宝儿甚至比姜小白长得更好看些。”

宁柯又喝了口茶，眼神飘忽，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他讷讷道：“有一次我生病了，似乎是我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家里的钟点工又请假了，我爸妈都说晚上要加班有应酬，让我自己吃点药睡一觉，那是个很寒冷的冬天。

我记得，外头下着鹅毛大雪的时候，小白来了，她给我烧了热水，给我挤了冷毛巾敷在额头上，她又去厨房给我熬了粥，还给我炒了一个绿叶菜，她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那个背影，那个鹅毛大雪映衬着的背影，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样子。”

屋里是寂静，漫长的寂静，梁医生缓了一会儿开口道：“所以，那一次，如果是李宝儿去给你熬粥，你爱上的便会是李宝儿，是吗？”

宁柯摇头：“李宝儿她不会来，小白和宝儿是截然不同的人，宝儿看似软弱可欺，其实内心很坚定，只因被抛弃她的妈妈伤透了心，关闭了自己的心门，并不会对旁人生出过多的同情来，而小白是外硬内软，她有一颗很柔软的心，特别是她父亲去世之前，她简直就是一个小太阳，我和李宝儿都是被她救赎的人。”

梁医生的手指微微颤了颤，她笑了笑：“很高兴你能和我说小白的事情，以后我还有机会多听一些她的事吗？我很喜欢听你讲她的故事。”

宁柯微微笑道：“谢谢你愿意听我的碎碎念。”

梁医生转身从办公桌上拿了两瓶药给他：“这里被我换上了维生素，她不会发现的，你每天吃一些就行了。”

宁柯眼里充满感激：“谢谢你。”

门缓缓打开，小白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上去，她看着梁医生，梁医生朝她笑了笑，小白放心不少，两人一起离开了梁医生的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