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见成不敢把希望寄托在景承的身上,何况这么大的事万一有差池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他坚持要上报局里,我直接向赫楚雄汇报了情况,事实上他也对现在的景承状态表示怀疑,但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我不敢单独让景承去接触毒贩,我不知道毒贩会做出什么事,但我更担心景承会不会做出什么,所以我坚持和景承同行。
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来熟悉毒贩的背景资料,还要从金顺那里了解和熟悉毒贩之间的习惯和用语,事实上我挺紧张的,反倒是景承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等到只剩下我和景承时,我放下手中的毒贩档案:“为什么突然要冒充毒贩?”
若是以前我根本不会问这个问题,景承做任何事都有很明确的目的,但永远都没有上升到道德和正义的高度,何况现在的他对于查案毫无兴趣,能让他留下来唯一的原因就是对朋友的承诺。
他答应最后帮我们一次,凌闻天的案子结束后他不会再留在警局,突然插手缉毒组的案子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见过罂粟吗?”景承答非所问。
我点点头,在警校时我见过这种神奇的植物,在枝条上伸展的羽毛般叶片,火红色的如丝绒般的花瓣吸引了我的目光,但一切都不及她的果实,谁能想到如此美艳的花朵却蕴育出恶魔的果实。
“罂粟最开始是用来提供食用油的,和普通的植物并没有任何区别,直到后来大规模种植芝麻和油菜才替代了罂粟,但罂粟并没有淡出人们的视线,两河流域的苏美尔人,用罂粟茶来缓解一天的疲劳。”景承面带微笑对我说。“直到很久以后人们才发现罂粟果实里蕴藏的秘密。”
“鸦片。”我说。
“提到鸦片这个词总是让人联想到罪恶, 但实际上适量的鸦片具有药物功效。”景承说到这里一本正经问我。“提到鸦片你能联想到什么?”
“战争,颓废还有罪恶。”
奔腾吧,你深不可测的靛青色的海洋!
千万艘船舰在你身上驰驱,痕迹不留。
景承随口朗诵出一段诗词,然后平静对我说:“这是拜伦伟大的诗篇之一,但后人却不知道,拜伦在写这首诗的时候,就是借助鸦片的兴奋带来了灵感。”
“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啊。”我白了景承一眼。
“是啊,人命意识到依赖鸦片的危险,所以极力想要摆脱鸦片的束缚,想要把鸦片单独的定义为一种药物,因此德国科学家找到另一种纯粹的镇痛成分。”
“吗啡。”我对毒品的了解全来自警校学到的知识。
“战争让吗啡被世人所熟知,在战场上吗啡救活了太多重伤员,可遗憾的是,吗啡的成瘾性更强,远远超过了鸦片,从而人们把吗啡也定义成毒品,对此科学家又对吗啡的分子结构进行了分解修补。”景承笑的意味深长。“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我茫然的摇头。
“海洛因问世了,谁能想到会是科学家创造了恶魔的粉末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认真问。
“所有的毒品产生都是有根源的,但毒品最开始并不是危害人,反而是在帮助人,除了上面提到的,还有可卡因,原本是缓解疼痛的古柯叶片,直到后来人们不断提高其纯度才出现可卡因。”
景承停顿了片刻意味深长说:“任何事都要双面性,就连毒品都是如此何况是人。”
“你怎么突然对毒品这么感慨?”
“我是对人性感慨。”
“谁?”
“双头犬。”
我一愣,还是没明白景承话里的含义。
“凌闻天对你提及过双头犬,我猜他真正想要提醒你的是,双头犬代表着正义和邪恶,正如同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两面。”
“你认为我身上还有邪恶的一面?”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