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不早了,刘长安回来以后把快要迟到了还坐在梧桐树下等着骑狗上学的小孩赶走,周书玲给他端了一碗新发明的加了两个煎蛋的猪脚皮米粉来吃。
周书玲还问他有没有衣服要洗,有没有什么活让她干,对于她的殷勤过头刘长安既不客气也不接受,把她赶去店里了。
猪脚皮米粉味道还可以,但是周书玲在如何处理猪脚皮,让它不至于太油腻,同时不会像炖汤中那么酥烂并没有什么经验,等她提出要上菜单的时候,自然是要否决的,看到她露出委屈而又默默接受的样子,也是十分的有趣。
刘长安真的不是恶趣味,只是砸招牌的菜,能随便上架吗?现在这一道红汤辣公鸡粉已经颇有口碑了,刘长安并不想随便上别的滥竽充数的餐点,他自己倒是还能拿出招牌菜来,可是没有这个必要……周书玲要证明自己,就需要她自己去努力。
刘长安凑合着吃完粉,拿了一个干净的玻璃罐子,装满了今年新制的辣酱,然后自己去了快递点把这一罐辣酱发给了高德威。
高德威家里肯定也有做辣酱,但是他家的辣椒地那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每年制作辣酱的季节,都是晒谷的坪里堆满了陶罐,成批量制作的辣酱自然是没有刘长安精制的美味。
国庆还要去高德威家里拿点土特产之类的东西,礼尚往来……现在乡镇村子里几乎没有年轻人肯种地,老人又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田土荒芜着,出台的一些鼓励耕种的政策也没有多大用处……在家里种地,哪里有拍快手抖音之类的有意思?高家在这种情况下扩大承包农林水规模,几乎毫无压力。
刘长安今天的课比较多,上午一二节三四节都有课,下午有体育课,他打算下午再去找安暖,因为安暖早就把她的课表发给了刘长安,她也有刘长安的课表。
竹君棠依然踩着点走进教室,东张西望后发现刘长安坐在最后排最边角的位置,旁边空无一人,于是竹君棠高高兴兴地走了过去,她并不喜欢自己和刘长安说话时旁边有人偷听,因为那就不好讲充满秘密的谈话了,例如喊“爷爷”之类的。
“门主,早上好。”竹君棠向刘长安敬了个礼。
“一般没有右手的人才用左手敬礼。”刘长安看了一眼竹君棠,“而且是手指中指微微触碰太阳穴位置的高度,不是让你摸着脑门。”
“随便了。”竹君棠才不在乎这个,她只是随便模仿一下,哪里记得是左手还是右手敬礼。
“《道德经》说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刘长安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书,“下次你还用左手敬礼,手又没断,你就和人说你是爱好和平,国泰民安,大吉大利,所以用左手敬礼。”
“呸,我的手当然没断。”竹君棠爱惜地看了看自己完美的右手,听说很多男孩子都爱惜地称呼自己的左右手为小左小右,竹君棠也很喜欢自己的小左和小右,她可是仙女,并不欣赏断臂维纳斯那种女神范。
“手没断就帮我到书包里拿一下课本。”
竹君棠对刘长安的书包里装着什么有些兴趣,就去翻了翻,结果根本没有什么神秘的古物之类符合他身份的东西,拿了他的课本出来,放在两人之间摊开。
竹君棠不死心地又在他书包里掏了掏,找到了一只金狗,不由得兴奋起来。
“爷爷,这只金狗是不是我们门派的门主信物?”竹君棠摇着刘长安的手臂兴奋地说道。
金狗?刘长安被她摇的有些看不进书了,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常识?这是虎符,金狗?你这只蠢狗。”
“你怎么骂人啊!”竹君棠娇滴滴的抗议,也不怎么在意,刘长安打人骂人都是常有之事,“这明明是只狗,哪里像老虎了?”
“自己百度去。”刘长安不想理她。
“老虎都是很大的脑袋,身上一圈一圈的花纹,额头上还有个王字!”竹君棠老虎还是认识的,这玩意哪里像老虎了?
竹君棠自己又去网上搜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虎符真的是长这个样子,虎符居然是一只狗的样子,真是匪夷所思。
“爷爷,这是不是你以前当大将军时用的啊?例如你要统一全世界了,就拿着这枚虎符调兵遣将,东征西讨。”竹君棠有些崇拜地问道。
“二十块钱买的。”刘长安拿了过来,压住了书页。
竹君棠顿时感觉索然无味,感觉刘长安除了一些老家伙的爱好以外,根本就和普通年轻人没有太多区别。
竹君棠觉得刘长安应该时不时地就拿出一个古物,有那么个几百几千年历史,然后用复杂而深邃的目光讲道:“想当年……”
最好还要拿出一张古代仕女图缓缓铺开,然后深情地看着图上的女子,“这是我在太宗皇帝年间认识的一名女子……”
又或者刘长安被人鄙视的时候,一辆豪车停下来,穿着黑衣的保镖整整齐齐,一个美丽的少女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老人下来,老人怒气冲冲地指着正在鄙视刘长安的公子哥让他跪下,然后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跪倒在刘长安身前,老泪纵横:“主人。老奴……”
再不济,他也要从烽火戏诸侯之类的历史事件一路感慨过来啊,抒发自己参与和经历了种种事件的深沉感情。
刘长安都没有,竹君棠觉得他从古到今应该都是像现在一样无所事事,是一条咸鱼……不对,他创立了个九州风雷剑门,竹君棠拿着这个名字,让人到处搜寻,终于在一本志趣杂记上找到了这个名字,但是除了名字以外,一点有用的资料都没有了。
即便如此,竹君棠对刘长安还是保持着旺盛的兴趣,除此之外刘长安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即便教室里有很多人,空气难免浑浊,但是坐在他旁边就没有这种感受了。
“对了,我们家发生了一些事情。”竹君棠撇弃了胡思乱想,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瞧着桌子。
刘长安没有接她的话,反正她自己会说的。
竹君棠没有等到刘长安接话,只好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竹家向来是大房扎根在台岛政坛,老太太也会有资源倾斜,毕竟岛里黑白两道都会给竹家一些面子,在很多行业协会里竹家说话也好用,每年选票都给的充足……我呢是三房的独女,而三房最得老太太信任和器重,我妈妈可以说是竹家除了老太太以外的第二号人物,也是现在竹家实际的话事人,你说大房和三房要打起来,老太太是不是特别头痛?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刘长安头也不抬,给了她一个栗子。
“干嘛打我!”竹君棠委屈地抱着头,真是的,明明自己说的毫无破绽,他居然想都不想就用她平常故意挑衅时的应对来对付她了。
“你就是来找打的。”刘长安肯定地说道,两人相处也不是一月两月了,此人屡屡明知故犯,乐此不彼,刘长安能不满足她吗?
“就算我是故意的,你也不应该打我。你就不能换点别的方式,例如说一句表面上凶狠,但是实际上不会这么做的威胁的话算了……”竹君棠忿忿不平地抱着头,把刘长安的书抢过来垫在下巴上,趴在了桌子上。
“好。”她抢走的是课本,并不重要,没有影响到刘长安的学习。
竹君棠有些意外,试探着问道,“那你会怎么威胁我?”
“把你的丝袜用指甲勾一个洞。”
竹君棠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破洞的丝袜,顿时无法忍受,连忙并拢双腿,双手抱着,好像刘长安就要来勾破她的丝袜了一样。
“那我宁可你打我!”竹君棠绝对无法接受这种威胁。
刘长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竹君棠摸了摸自己的头,又看了看自己的丝袜,心中想着自己要说的事,还是感觉心痒痒,嘴痒痒,喉咙痒痒的。
“我知道安暖和秦雅南开始了。”竹君棠终于说出了两房相争,手心手背的真正映射对象。
“你八卦的很有味哦?”刘长安笑容温和地看着竹君棠。
“还……还好……”竹君棠当然觉得有味了。
昨天秦雅南来宝郡集团旗下的高端精品电器卖场买东西,竹君棠在做SPA,而且她对电器一点兴趣都没有,秦雅南叫她去陪着,她也没有去,但是吩咐了下去让卖场经理陪同,给秦雅南专业的购买意见,当然也有折扣了。
等竹君棠做完SPA,约秦雅南晚餐的时候,秦雅南答应了,晚上见到秦雅南,发现她眉飞色舞,跟达到了人生巅峰似的嗨过头了,还让竹君棠开了一瓶红酒。
女人嘛,心中得意就忍不住和闺蜜分享,秦雅南倒不是觉得自己是和安暖在为了刘长安争风吃醋,纯粹是小姑娘总拿她当敌人,秦雅南难免要反击一次,这种情况任何人如果代入其中,都是有点爽快的。
竹君棠就不这样看了,她觉得秦雅南终于觉醒了,不再一味地让安暖仗着是刘长安的女朋友为所欲为,狐假虎威,欺凌温柔谦让的秦雅南了。
竹君棠觉得安暖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就在于,安暖总以为每一个认识刘长安的女孩子,都要和她抢男朋友,竹君棠还记得安暖和刘长安还没在一起时,有一次自己去找刘长安,刘长安和安暖离开时,安暖看着竹君棠的眼神里的优越感和轻蔑,还有得意,不屑,狂妄自大和按捺不住的大笑!
当时仲卿居然还认为谁的眼神里能有这么多的东西?还有按捺不住的大笑?并且让竹君棠用眼神表达一个按捺不住的大笑给她看看……因为竹君棠做不到安暖这种程度,所以她记忆犹新。
因为秦雅南打击到了安暖,竹君棠也十分高兴。
“手心手背都是肉,作为本门的忠实普通帮众,我冒死进谏:门主你千万要偏袒本门长老雅雅姑娘。至少……至少,你要做到一碗水端平。”竹君棠作为秦雅南的闺蜜,尽管有时候会毫不犹豫地反手卖人,但是在这种大是大非的立场上,没的说,无论如何都只支持秦雅南。
手心手背都是肉,竹君棠终于说了一句不那么离谱的人话了,要是没有这种上百年的亲情关系延续,其他女孩子挑衅安暖,让安暖不高兴了,那就是一个字:格纹滚。
“我个人认为,雅雅姑娘还是十分优秀的,论身材,她比安暖好,两个人身高差不多,但是身材呢?男人都看重身材的吧。论家世呢,不用说了吧……安暖的妈妈,明显一看就不学无术,是那种不知道怎么评上来的教授……”
“等等,你好意思说别人一个正牌教授不学无术?”刘长安都觉得匪夷所思,“你哪来的自信,嗯?这个是金狗。”
刘长安敲了敲虎符,这个连虎符都不认识的人,居然认为柳月望不学无术……柳月望尽管在工作之外的表现和竹君棠也差不多少,可是人家正经工作没有任何问题啊。
“我这是客观立场。”竹君棠不以为意,刘长安果然还是偏袒安暖一些,连自己客观点评柳月望都不允许。
“你要是立场客观,你就把这枚金狗吃下去。”刘长安说道。
“好啊。”
竹君棠不假思索地答应,然后就看到刘长安把虎符递了过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刘长安下套坑进去了!
“我就是要帮秦雅南!”竹君棠梗着脖子倔强起来,不客观就不客观,客观有什么用?谈恋爱和帮自己闺蜜这种搞事情难道还要讲公平公正吗?
“上课了。”刘长安不想理她,至于她立场不客观,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女孩子的闺蜜如果在这种问题上立场客观,那才有问题。
尽管这只是竹君棠自认为是某种需要她站队的问题。
“我已经找到了台岛最优秀的两位情感助力专家,我让她们今天就飞来郡沙,晚上就可以给秦雅南出谋划策。”竹君棠得意非凡,她要做到一个好闺蜜能够做到的一切来帮助秦雅南。
“情感助力专家是什么东西?”刘长安神色平静地看着竹君棠。
“就是帮助女孩子得到自己的感情啊,谈恋爱中遇到任何问题她们都能够解决,例如丈夫冷淡啊,晚上不会来吃饭啊,要分房睡觉啊,例如男朋友移情别恋啊,男朋友办公室对面是漂亮女下属啊,诸如此类……她们是专业的团队,手头有数之不尽的成功案例。”竹君棠信心十足,有这样的专业团队,安暖怎么可能是秦雅南的对手?引用某个人的名言:爱情就是一场战争。既然是战争,那当然是人多势众一方的赢了。
“台岛这一行业兴盛,给人感觉很自然哦?”刘长安问竹君棠。
“还好吧。”竹君棠矜持地点了点头。
上课了,刘长安不再和竹君棠说话,一边听听课,对照下课本复习下,一边看着自己带来的另一本书。
竹君棠偶尔也听听课的,尽管高数对她来说实在太过于困难,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将来拿到一个学位。
下课了,刘长安收拾好书包,竹君棠以为他要换教室了,刘长安勾了勾手指头,竹君棠便双马尾一跳一跳地跟在了他身后。
刘长安在教学楼前看到了她的房车,因为这一栋教学楼离那楼顶有直升机停机坪的地方有点远,仙女自然是不可能在夏日走这么远的。
“你要干什么?”看到刘长安走进了房车里,竹君棠略微有些警惕。
刘长安没有非礼她的兴趣,但是竹君棠相信他有很多很多其他办法来折磨温柔可爱的小仙女。
“上来。”刘长安神色温和地招了招手。
这个温和的神色太可疑了,竹君棠按着车门,左右看了看,还是挨着边移动了进来。
刘长安拉上门,指着里边的床。
“你想干嘛?”他不会强激安自己吧?竹君棠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尽管自己是完美的仙女,但是在刘长安浅薄低俗的审美中,他只喜欢路灯一样的女人……对,就是像路灯一样,路灯都是高高的一根,然后上面居然还挂着两个大大的灯泡。
刘长安不想和她磨磨蹭蹭,把她抱了起来,丢在了床上,在竹君棠的惊声尖叫中,把她的丝袜勾了几个洞,还有放在衣柜里的几双丝袜也如此处理了一番。
“希望你吸取教训,不要煽风点火。”刘长安终于心态平和了下来,爱吹枕边风的女人一个个都是坏事的主,这种在闺蜜耳边吹风的也一样!
“我的丝袜!”竹君棠躺在床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打滚,都顾不得裙子翻了起来,尽管竹君棠并不缺少丝袜,也不是那种特别爱惜衣物的人,可是她自己穿的,还有带来车上的几双,都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满满的都是少女心和仙气的类型,刘长安这样做和强激安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看着自己的丝袜,一双双的都被勾了一个洞,这简直就像完美的自己突然发现皮肤上有个显眼的疤痕一样惨绝人寰的难以接受。
“小袜你们别哭……我会帮你们报仇的。”竹君棠把脚上的丝袜脱了下来,和其他丝袜放在一起抱在怀里,眼泪汪汪地瞪着站在车门口的刘长安。
“凡事适可而止,你怎么支持秦雅南都没有关系,叫人来出谋划策就太过份了。”刘长安平静地解释,“最重要的是,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请你打住。否则下次,你就不只要帮你的小袜报仇了。”
“还要帮我的小内报仇吗?”竹君棠看着眼前的禽兽,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此时此刻的心情让她根本无法保持仙女优雅的形象了。
“我对你的小内没有任何兴趣,但是我会撕了你的小裙子。”刘长安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乖,别哭了,叫爷爷。”
“爷爷。”竹君棠神色惨白地屈服了……尽管她有很多很多条小裙子,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是自己不喜欢了不想要了的话,这和被他把自己的小裙子都给撕了能一样吗?
每条小裙子都是仙女的一个分身,被他撕一条小裙子,就仿佛被他强激安一次了一样,这怎么能够忍受?可是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一定是做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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