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变异犬像两人发起进攻。

砰！

伦纳德没有丝毫犹豫，率先开火，霰弹枪喷出的大片铁砂将迎面扑来的一只比特犬打成漏斗，浑浊的血浆洒在翠绿的草叶子上，显出另类的妖异，另一边，一道寒光闪过，杨平凡一爪子将一只杜宾狗头剁下，身后却传来一股巨大的冲撞力，几只小型犬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他身后了，扑到他身上乱抓乱咬。

这该死的防护服！

厚重的防护服严重影响了杨平凡的灵活性，杨平凡索性三五下将起撕碎，皮肤传来微微的刺痛感，随后迅速蠕动，完成了对核辐射的适应。

变异狗子们的末日到了，狰狞狗头此起彼落，地上洒满狗血，狗子们啃不下杨平凡这个硬茬，转而集火伦纳德，伦纳德手中的霰弹枪响成一片，很快打空子弹，啪的一声，刺刀上膛，伦纳德跟变异狗拼起刺刀。

变异狗们战斗力比辐射前增强了几倍，而且悍不畏死，伦纳德很快被扑倒在地，眼看就要命丧狗嘴。

咻咻！

杨平凡放出的蛛丝将撕咬伦纳德的变异狗缠住，拉起他就跑，“我们是不是把整个辐射区的变异狗都吸引过来了？”

伦纳德惊魂未定，“可能是。”

刚才一通混战，两个人干掉了十几条变异狗，但围攻的他们的狗群数量不减反增，杨平凡自己没啥事，但伦纳德不同，就算被啃一口，鬼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只能走为上策。

前方有一个井盖，杨平凡冲到跟前，一手将其掀开，把伦纳德丢进去，自己跟着跳下，哐当一声，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真是疯了，居然跟你一起跳进这该死的下水道，清理队连地铁隧道都不敢进，更别说下水道了，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吗？”

杨平凡对伦纳德一连串的法克无感，“你要是觉得被变异狗分尸比较舒服，现在可以回到地面上。”

下水道深邃无比，一片漆黑，打开强光手电筒，一眼望不到头，脚下是到达膝盖的淤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腐烂的气息，这味道堪比生化武器，杨平凡也不得不拿出防毒面具戴上。

鞋底踩在被积水浸泡的淤泥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湿滑感，四周大片防水涂层从浅凹的圆形管壁表面剥落，许多地方已经伸出裸露的钢筋，软化的水泥碎块松散的附积在管壁破碎的地方，稍有震动，它们就会像最惊觉的守卫一样，从勉强能够支撑自己身体的地方骨碌碌地滚落下来。

偶尔有几只大号蟑螂会从栖身的裂缝中游走出来，趴伏在冰冷的水泥表面，灵活修长的触须在空中摆动，警惕地搜索着所有潜在的对手，以及一切可以充当食物的目标，这种顽强无比的生物，也只有它们才能在这辐射中心活下来。

杨平凡当先开路，小心翼翼的在管道中行进，脚步轻盈柔软，他将自己的状态调整为猫形态，警觉不失幽雅，无声无息，单纯依靠听觉，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存在，手中的爪子已经弹出，伦纳德紧跟他身后，手里端着霰弹枪，杨平凡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把枪收起来，用刀。”

伦纳德一愣，“为什么？”

“和单纯的冷兵器相比，大口径霰弹在狭窄的空间里，显然能够发挥更加巨大的威力，但是在这种特殊的地形限制下，幽深的管壁可以把声音传得很远，这无异于告诉所有潜藏在地下的变异生物——这里有新鲜可口的猎物。”

伦纳德也是曾经过训练了，没有过多言语，将霰弹枪放到身后，抽出刚才开荤的虎牙猎刀。

作为曾经的世界级城市，钢铁城的地下管道修得宽敞无比，宽达三米的管径可以容纳身体一直保持直立状态，踩着管壁倾斜朝上的部分，避开管底最深处的积水，两人攀扶着坚硬的水泥壁面，慢慢向前摸索着。

不像地面有明显地标作为参照物，在这个如同迷宫一样的地下通道里，两人只能依靠指南针前进，沿途有大量支线管和附属连接部分，各种功能不同的管道相互连接、交叉、重叠，在幽深的地下形成一张密集复杂的网。

两人走的很慢，没有再打开手电筒，在黑暗世界里照亮自身就跟活靶差不多，杨平凡的身体已经深度解锁，听觉、嗅觉、触觉等等所有最基本的感知系统，都达到了生物史上最巅峰那个物种的水平，即便是在没有任何光源的环境下，他也能看清楚黑暗中发生的一切，更别说还有感知震动和回声定位能力，伦纳德教授则亦步亦趋地贴在他身后，唯恐落后。

潮湿阴暗的管道里非常气温非常低，如同实质的寒气似乎把时间都凝滞了，杨平凡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他活动着有些发僵的指节，拉紧有些松动的衣服领口，控制着悠长而缓慢的呼吸节奏，朝着通道深处一步步走去。

墙壁上不时可以看到残缺的字体和各种喷涂涂鸦，肮脏的破塑料袋在淤水中若隐若现，已经变成腐绿色的泡沫堆积在地井边缘，就在一处通往地面的直井底下，甚至还有一辆破旧得不成样子的烂自行车。圆形的轮框里，稀稀拉拉连挂着几根满是锈渍的金属辐条，三角架从中间被折断，几只拇指大小，叫不出名字的硬壳虫躲在车身的阴影背后，慢条斯理地啃啮着半液化的橡胶轮胎，对于它们来说，这就是最好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