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会到了戌时才散,一众人玩够了,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客栈。
在回客栈的路途中,江流年一个劲地蹦着跳着哼唱着,还时不时带上面具唬人,不得不让他人佩服她的精神头呀。
木欢终于看不下去比自己还要幼稚的五师姐,等她从后唬自己时,直接将面具揭开,“五师姐,你消停会儿吧。”
“你这小丫头。”江流年不满地弹了一下她额头,“小师妹向我讨要兔子灯时怎么不说让我消停会儿?”
哼,她连这点小事儿都拿来说,小气小气。还以为江流年要夺自己手中的兔子灯,木欢赶紧收了收手中灯笼。
“放心吧,姐姐不和你抢灯笼…”江流年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
当挺直腰板后,余光不经意间撞上隐在暗处的灼灼眸光,眼睛突地一愣,她一直在看我吗?怎么觉得她眼神怪怪的?好像很忧伤…
唉,这小姑娘性格又沉又闷,什么话都喜欢藏在心底不吐露,看来自己有必要主动和她聊一聊。
一行人聊聊笑笑,不多会儿便回到客栈。只见客栈多了几位手持兵器的黑装人,面露冷意眼神警惕,两两拼成一桌,搞得客栈氛围及其压抑。
江流年并未感受到不对劲,刚踏步进来便大喊。刚开口第一个字,就看到王小二急匆匆跑来,将江流年拉至一旁,并对她使个噤声动作。
顺着王小二指的方向看去,那些坐下吃饭的黑装人对她使个冷眼,特别是那个眼角有疤痕的人,似乎能剜了她一般。
江流年畏惧地缩了缩身子,立马闭上嘴,真害怕被他们盯上。不过想到他们才不过十人,自己身边也有高手,就不这么害怕了。可是又想到如今问无恙知晓自己身份,不知她会不会全力保护,心里的恐惧又升上来。
在小二的引领下,他们几人去了另一侧就餐,与这些黑装人隔了整整一条宽大走道。
可能因为心理作祟,江流年无心饭食,总想要往对面偷偷扫一眼。这些古代人真可怕,出个门也要带兵器,不过那个人好奇怪,吃饭也要带斗笠面纱。
不多会儿,这些人吃完饭便上楼,而那个一身黑衣带斗篷面纱的人需两人搀扶,只不过快要到阶梯顶端时,带斗篷面纱的人明显扭了一下头。可能停顿时间有些长,又被两侧的黑装人不耐烦地拽回。
江流年的目光一直跟随这些人消失在阶梯拐角处,直到自己的手被温热包裹,方收了目光,正对上风轻沙亲和的笑容。
“五师妹在看什么?怎么不吃饭?可是饭食不合胃口?”江流年正要回答,看到上官安平窜着火的眼神,立马明白过来,缓缓将手抽出来。
“饭食没有不合胃口。”江流年弯了弯唇角,脑海里还在回想刚才的那幕,“方才我在看那个头戴斗笠面纱的姑娘,她在上楼时朝我看了一下,我在想什么意思呢。”
“五师姐,那人蒙着面纱,你怎知她是女子而不是男子?”
当一个人蒙上面部时,古代人当真看不出男女?想到这里,江流年特地放下筷子摸了摸木欢脑袋道,“小师妹,今日姐姐教你一个分辨男女的技巧。”
近几日,五师姐在早课上讲的东西特别有意思,听闻她还要讲东西,木欢也欢喜地放下筷子等待她开口。
“男生脸廓一般偏刚毅,但也不排除有些男生长相俊秀偏阴柔,就像你四师兄这样的…”说完,还特地指了指雪无痕。不过听她夸自己长相俊秀,也是一句好话呀。
“如果一个人男扮女装或者女扮男装,那你就从喉结分辨。男生一般十二岁开始变声,所以喉结比女生要突出,声音也比女生低沉沙哑。但如果这个人蒙着面部,那你就看胸部,女生…”
突然一声清咳打断江流年接下来的话,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问无恙依旧低着头吃着饭食,只不过脸颊稍稍发红。
自己倒忘了她们古代女子矜持一面,幸好往下的话没说出口,不然会很尴尬。
话说到一半不说了,木欢鼓着头惊奇,江流年只好打哈哈,“小师妹,剩下的咱们私下说,赶紧吃饭吧。”说完,眼神习惯性往楼层拐角处瞥一下。
吃过饭后,大家各自回了房间,他们几人的房间相互挨着,唯有江流年的房间与他们相隔一段距离。
真是好巧不巧,这几个黑装人的房间在自己隔壁,还特有两人在其门外把守。江流年将手放于门扉上,垂下头偷偷审视一眼,难道这个房间关押的是那个戴斗笠的姑娘?
进了房间,木欢总觉得二师姐怪怪的,有些心神不宁,于是拉了拉她的手示意,“二师姐,你怎么了?”
“小师妹,我无事。”问无恙很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将自己的手从木欢掌心中抽离开,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小师妹,我们休息吧。”说着,走近床榻整理被褥。
木欢拉把椅子坐在案桌旁,用手臂枕着下巴自顾说道,“二师姐,刚才那群黑衣人面相真凶恶,他们与五师姐的住宿挨的这么近,也不知五师姐会不会害怕。”
闻言,收拾被褥的动作一顿,万千情绪涌上心头。这丫头本就胆小,在楼下看到那群人时就面露畏惧,今夜不会害怕得睡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