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道:“小子,快滚,在这美好的月色下,我不想大煞风景。”年轻小伙子道:“我和你没完。”黄玉道:“滚!下次碰着,可没有这么便宜。”黄玉仰望四周山岚,山岚像一抹墨绿的纱布。一个时辰后。小镇已在望,百十户人家,一条东西向的街道,倒有一间略具规模的酒店,灯光很亮,看样子,这山区居民生活倒蛮惬意。眼前人影一闪,一条背影进入酒店,竟是那年轻小伙子。黄玉一连三个起纵,他到了酒店的屋檐,探首下视,客人居然快坐满七成。只见那年轻小伙子大摇大摆的独占一个方桌,一个獐头鼠目的店小二向他打量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摆上了杯筷,道:“客官,吃点什么?”那年轻小伙子“两荤两素,店里有什么好酒?。”店小二道:“小店贮存有三十年以上的烧刀子,客官不要试试?”那年轻小伙子笑笑道:“贵店有三十年的烧刀子?”“谁吹牛,谁就是这个。”店小二伸出手,比个在地上爬的手势。“我相信你,先来一大杯。”那年轻小伙子很干脆。店小二欢天喜地,答应个“是!”转身就跑去准备了。
顷刻间,酒菜上来了,芬芳的酒香,连趴在屋檐上的黄玉都感觉到了。可是,随着酒菜,进来一个女子,女子径直走向那年轻小伙子的方桌道:“公子,借个坐位如何?”那年轻小伙子一看是个美丽姑娘高兴得道:“可以,这桌子不是我家搬来的。”那女子悠闲地一坐下,獐头鼠目的店小二就跟上道:“小姐,你点什么菜?”那女子道:“点三个素菜就可。”“是!是!”店小二哈腰退了下去。黄玉切看在眼中,知道好戏就要开锣了。果然,那年轻小伙子开始自我介绍。“在下姓刘,乡亲们一致推选区区,是这地头上的老大。”那年轻小伙子开门见山。“姑娘没问你!”那姑娘瞄上一眼。那年轻小伙子道:“算我问姑娘吧!姑娘如何称呼?”那姑娘道:“没告诉你的必要。”那年轻小伙子“哟!性子不小嘛,是干哪一行的?”那姑娘道:“小买卖。”
那年轻小伙子道:“庙有庙祝,地有地主,姑娘来到这里,拜访过谁了没有?”那姑娘道:“有这个必要?”“当然!”那年轻小伙子拍拍胸,道:“比如说区区,在这地头上响当当”那年轻小伙子一面说,一面跷起大拇指,郑重地点点头。话声到此,那年轻小伙子伸长了脖子,细声细气地道:“区区生来热心肠,姑娘一个单身女人,总得有人照应。”那姑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年轻小伙子贼秃嘻嘻地一笑,连灌了两杯酒,然后斜着眼道:“姑娘在外跑码头,难道不知道江湖上的规矩?”那姑娘道;“什么规矩?”那年轻小伙子道“特别照应,你懂了吧!”
那姑娘真沉得住气,不知是怒极而笑,还是不怒而笑,她笑得很妩媚。那年轻小伙子更是得意忘形,贪婪地注视着对方迷人的小酒涡,拍拍毛茸茸的胸,昂头道:“我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就出来跑码头,不如留在这里,干脆别走了。”那姑娘道:“可以吗?”那年轻小伙子道:“姑娘,终归一句话,穿金戴银,随你挑选,来!区区带你去见一个人。”那姑娘竟然点点头,嫣然一笑。
二人一先一后,出酒店大门,离街道不远,拐进了一条小巷。巷子是个死巷,巷底有一间三房两厅的独主家屋,房子高,围墙也很高大,很够气派。院子的门“呀!”的一声,被那年轻小伙子推开。院子中落叶满地,两株木兰树开满了花,香气扑鼻。“姑娘,这地方挺高级的。”那年轻小伙子东指指西点点。“不赖。”那姑娘也在东张西望,不知她是望人,还是在望房子。那年轻小伙子“姑娘请进去坐。”
那姑娘道:“你所说的要我见的人物呢?”那年轻小伙子“今天不凑巧,他不在,由区区毛我代理一切。”那姑娘道:“你在骗我?”那年轻小伙子“绝对没有,姑娘不相信,进堂屋就知道。”那年轻小伙子一副猴急相,不断地吞着口水,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天鹅肉,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顺利。那年轻小伙子色迷迷地盯着那姑娘动人的曲线,一双小眼死死地盯在那最高峰的部位,涎着脸儿在看她。他笑嘻嘻地又道:“我就在等着你来,小心肝。”说着,魔爪突伸,抓向那最高处的地方。那姑娘玉面一寒,手腕疾翻,扣住了那年轻小伙子的脉搏,反手一拉,他人已凌空摔出一丈开外的石阶上。
“你……”那年轻小伙子色迷心窍,大意失荆州,趴在地上,面红耳赤,一跃站直了身子,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他想不到自己会挡不住对方第一招的攻势。那姑娘道:“怎么样?老大学小狗起来了。”那年轻小伙子一招失利,立即提高了警觉,指着那姑娘骂道:“贱人,好大的胆子。”那姑娘道:“要不要再试试?”那年轻小伙子道:“你是谁?我今晚饶不了你。”那姑娘道:“姑奶奶的姓名,你不配问。”那年轻小伙子道:“你最好说出来,免得做无名鬼。”那姑娘道:“无此必要!”那年轻小伙子道:“贱人,看老子怎么消遣你。”那年轻小伙子转身进入堂屋,拿着他的那把墨剑,又奔了出来。这把墨剑,黄玉已经领教过,此人无德无行,充其量是地痞流氓之辈,但是一手的剑法,出自名师,的确不凡。那姑娘颇能识货,她端详着那柄墨剑,微微吃了一惊,摇摇头叹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那年轻小伙子道:“想不到的事情多得很,骚货,赶紧叫饶吧!”那年轻小伙子一剑在手,傲态复萌。那姑娘道:“你以为姑奶奶怕你?”
那年轻小伙子向四周看了看,四周静悄悄地,他恶念陡生,剑光一绕,带起一幕黑色的光华,整整包围住那姑娘的前后进退之路。那年轻小伙子恨透了心,把心一横,手中的墨剑斗然舞起,只见剑光有如一层鱼网,劲向那姑娘的头罩下。“哎哟!”那姑娘一声惊呼,人向后仰倒,剑点在她右臂上划开一道血口,涔涔鲜血,立时染红了整个衣袖。想不到就在此时,两点银白色暗器,突自那姑娘的手衣袖中急射而出。事情发生得太急太快,快得目不暇接。接下来是一声闷哼,那年轻小伙子的双眼,恰好射中了黑眼球。“你……”那年轻小伙子两手捂着两眼,墨剑丢弃在地,指缝中渗出了鲜红的血,人已不支向后摔倒了。“一报还一报,姓这又是你想不到的吧!”那姑娘哈哈大笑。那年轻小伙子道:“臭婆娘,老子恨不得生啃你的……肉!”那年轻小伙子已是悲号如兽啼。“可以,只要你站得起来。”那姑娘说到做到,脚尖一挑,又挑断了那年轻小伙子的脚筋,眼瞎脚残,那年轻小伙子痛极大叫。那姑娘这时候道:“你还记得一年前死在你手上叫陈兰的女子吗?她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我发过誓要亲手杀了你为她报仇。你作恶多端,罪不可赦。”说完这女子一刀就结束了这年轻小伙子的生命。
就在此时,从街东边远远驰来了一条黑影,有如星落丸泻。黄玉愣了一愣,知道对方增加了帮手。一晃眼,那黑影,已赶到了围墙下,只见这人穿着的却是渔夫的装束,青色大褂,配上灰色大裤裆长裤。
来人飞纵过了围墙。一眼瞧见躺在地上的那年轻小伙,脸上神情倏地连变,发觉黑暗处上站着一女子,三只黑色的夺命钢环,环外倒钩锐利,就向这女子打来。“好礼物!”黄玉脚步毫未停滞,身形上腾,右腕五指一扬一收,已接在掌中。原来黄玉一直跟着这女子,知道凭这女子的功力接不下来人发的这三枚暗器。来人旋即左右手连挥,蜻蜒梭,蜈蚣钻,蝎子钉,一件一件地破空连续打出。“来得好,在下又收下了。”黄玉一声长笑,掌心有若磁铁。来人怔了一怔。“来而不住,非礼也。”黄玉沉喝一声,手中的礼物,一件一件的打回去。对方是发暗器的高手,发过去的暗器当然没有射中,对方也全部照单收下。二人同声出了掌。这一番真力硬拚,掌发无声,但每一掌劲气弥漫,后力无穷。八掌过后,来人已见汗流浃背,脸色如赭。黄玉越战越勇,看准了对方的颓竭力衰,双掌并出,喝道:“在下再奉送最后的两掌,接着!”来人不敢同时再接,身子平空弹起,但为时已晚,黄玉的掌风,分别拍在他跨骨的两外侧。“咔喳!”两声清脆骨裂声,来人的躯体,顿如倒下去了。